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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杂忆

来源:中新文网 作者:沈益亮 时间:2022-01-15

 

童年的冬天是难熬而温暖的。在童年的记忆里,冬天是一种向往,是一种快乐,是一种难以泯灭的梦想,它给艰苦、单调的童年生活涂抹了一层浓浓的暖色。那时的冷是分明的,没有界限的,是无处可避的。但那时又是温暖的,在原始的棉絮里,在臃肿的棉服里,在田野中燃起的一堆野火里,在摔倒又爬起的草丛里,在凛冽寒风中震耳欲聋的锣鼓声里,在无数温暖的记忆里。

 

(一)打陀螺

陀螺,是儿时的玩具。它是一种木质旋出的圆锥形,上大下尖,像个漏斗。为了旋转起来迅速,锥底可嵌入一颗小钢珠,起到平衡的作用。一个陀螺,一根鞭子。抽几鞭,随着清脆的“啪,啪”声,陀螺便“嗡嗡”地在地上飞快地旋转。这样的场景,更多地出现在我们的童年记忆中。

提起打陀螺,不少中老年人都有留在儿时的一段记忆。在那物质匮乏的六、七十年代,我和伙伴们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打陀螺,那个时候的男孩子们几乎人手一个陀螺,不管上学、放学都带着,只要一有时间,就要大显身手。每次放学一到家,我就丢下书包,操起木棍、陀螺,飞快的奔向生产队宽敞平整的社场。我半跪半蹲,一手扶稳陀螺,一手拿好木棍,两手一拉,两腿站立,像大鹏展翅。在场地的路面上,陀螺不停地转动。打陀螺讲究方法技巧,先把绳子一圈一圈地绕到陀螺上,直到把绳子全绕完,然后用力把棍子一抽,陀螺就转起来了,再用鞭子使劲的抽。常言道“抽一抽,转转转,鞭打陀螺转得欢。”为了转起来好看,亦可在陀螺上画几圈环形色彩,转起来就非常好看。“打陀螺可以左手打,也可以右手打;可以连续打,也可以间断一会儿,锻炼强度可以调节。抽打得看准时机,把鞭子举在半空中,做好准备,下鞭子速度要快,甩出一声声清脆的鞭响,力量要适中,否则要么抽不中,要么把它抽“死”。片刻过后,转速稍慢,我再用力抽打陀螺,“啪啪”数声,陀螺又快速飞转起来。几个回合下来,即使在数九寒冬,浑身便大汗淋漓,抽打尽兴开心。

更开心的是,约几个伙伴,比赛陀螺。有的将木棍塞在腰间,布带子拖下来,活像赶马的马夫;有的将小木棍扛在肩上,布带子像鱼竿垂下来,活像钓鱼的渔夫。我喜好将木棍横着摆在抬起的左下臂上,布带子像拂尘,随风飘起。

比赛开始,我们抽动鞭子,尽量促使自己的陀螺加快速度,两个陀螺快速旋转,相互攻击,撞向对方陀螺。你来我往,犹如两只猛虎下山,战斗异常激烈,数个回合下来。由于各人的技艺不同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对方的陀螺被我的陀螺撞到了,这真是个辉煌的时刻!此时的我真觉得自己就是那常山赵子龙啊!真是“几家欢喜,几家愁!”很多时候小伙伴们为了哪个人先败下阵而争得面红耳赤,场地上空经常回荡着我们童稚的争吵。

曾一度时间陀螺被人们冷落,很少看到有人玩陀螺了,因时代的变迁,生活的变化是陀螺被冷落,小孩子们都迷上电子产品。

偶然的机会,在百度里看到,全国各地,有不少地方把“抽陀螺”叫“耍陀螺”,一字之改,更好地揭示了这种游戏的娱乐性。其实打陀螺是一种很好的健身方式,能够锻炼肩颈、腰腹和协调性,且不需要剧烈的跑跳,深受市民的欢迎。随着全民健身热席卷全城,陀螺重回人们的视野。如今,每天傍晚时分,在广场上、公园里,常见一些人以打陀螺的方式健身,成为城市一道独特的风景,亦或是许多人共同的心灵记忆,更洋溢着真挚的乡土情怀。

 

(二)童年斗戏

我们童年的冬天很冷很冷,那时候,连毛衣都没有,大冬天就穿着件贴身衣服外面套一件厚棉祆,冷风直往空袖筒里灌。但我记忆最深的不是寒冷,而是那些热腾腾的游戏:挤架、跳房子、摔四角、斗斗鸡、踢毽子、打陀螺。

所谓“挤架”,就是小伙伴们一个挨一个紧贴墙面,向同一方向或相反方向挤压,就像要挤出油一般。玩这个游戏,男女不拘,人数不限。只要找好一面墙,由孩子王宣布开始,大家便努力将胳膊肘插到前一个人的背后拼命地把他向外挤出去,以使自己前进一个位置。有时一门心思挤前边的人,却意外被后边的人如法炮制给挤出去了。一旦被挤出去,就要回到队伍最后面,再开始挤。挤来挤去,身子就暖和了,额头就冒汗了。

跳房子又称跳方阵。找块小瓦片,在家门口的空地上画个“房子”。房子共有十个方格,分成两列,每列5格,每格内写一个数字,按由下往上的顺序递增。最上面的顶端,是一个半弧线包着的“天”字。

先将瓦片丢进方格1,单脚跳进去,接着换脚跳进方格2,单脚轮着从1跳到10,再按同样的方法跳回来。捡起瓦片,丢进方格2,再重复刚才的跳法。等瓦片丢完所有的格子后,就站在起点处,背对着格子将瓦片抛出去,瓦片落到哪个格子上,哪个格子就是自己的专属“房子”,可以写上自己的名字。

摔四角和斗斗鸡是男孩子的游戏。“摔四角”是两个男孩之间的竞技运动。所谓的“四角”,是将柔韧性强、经摔耐磨的旧书纸折成正方形的纸牌,交互用自己的纸牌去摔对方的纸牌,若将对方的纸牌摔翻过来,对方的纸牌就属于自己了,输家得重新铺一张纸牌在地上。摔四角是技术活,除了纸有讲究外,摔四角时选择的角度、用力的轻重,也是至关重要的。

斗斗鸡,是男孩的集体运动。将全部人员分成两个大本营,每次各派一人出去对撞。其方法是:将一条腿弯曲着悬起来,贴到另一条大腿处,用手搬着悬起来的大腿,跳跃前行,并且用突出的膝盖相互撞击。谁抓腿的手被击开,谁就输了,要逃回自己的大本营,换另一个人出来迎战。大家轮流出战,直至一方全部“阵亡”为止。赢了欢呼雀跃,输了也喜笑颜开。大家的团队精神都很强,你方战罢我登台,相互接应,不屈不挠。跳着、撞着、踢着,寒冷就跑开了;跳着、撞着、踢着,我们就长大了。

哎,童年远逝了,却又时时重现,有多少故事,深深地埋藏在心间。心系岁月如梭,童年不再,但童年的冬天却永远留在了记忆的深处。

 

(三)牛屋取暖
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在土地没有包产到户以前的生产队时代,我们老家每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老牛屋。现在,老牛屋成了我们这一代人温馨而满怀乡愁的回忆。

小时候的冬天,缺乏取暖设施,烧柴紧张,在家烤火取暖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,想烤火就到生产队的牛屋里去,生产队的牛屋是烤火取暖的好地方。现在回想起来,暖暖的牛屋还是那么温馨,久久难忘。

我记忆中生产队的老牛屋,就是集体养牛的场所,也是我们存放集体物资的库房所在地。冬日来临,牛怕冷,必须烧火取暖。劳作了大半年的牛被牵进了牛屋里,享受这温暖的幸福时光,天经地义。社员们沾牛的光,到牛屋里烤火也顺理成章。何况生产队每年秋后就留足了冬天烤火的烧柴,玉米秸、棉花秸、豆秸等。

老牛屋低矮、黑暗、潮湿,那几十头牛呼吸咀嚼喷出的气息,混杂着老牛们新鲜的屎尿味、青草干草混合的发酵味、养牛老汉们身上的汗酸味、爱热闹的村人们抽的旱烟味,准能把现在的孩子熏的找不着北。但小时候男女老少都对老牛屋情有独钟,它是我们小孩子们撒欢玩耍的乐园、也是大人们茶余饭后最爱到的场所。

外边北风呼啸,大雪纷飞,牛屋里柴火通红,温暖如春。对于身上棉衣单薄的村民来说,冬天的牛屋成了最有吸引力的地方。尤其是老年人,他们是牛屋的常客,大多数的时间都长在牛屋里。尽管牛屋里弥漫着烟尘,但老人们好像特别能承受烟的熏烤,他们靠火堆最近,敞开衣襟,享受着火堆发出的一股股热浪。

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视空调,连电都没有。哪家有个手电筒,就像小品里说的,那算是上档次的家用电器了。冬天夜长,吃过晚饭以后,村民们便三三两两地向牛屋走去,最高兴的是小孩子跟在大人屁股后面,他们借助月光就在月光下捉迷藏,做游戏,觉得冷了就去牛屋烤火取暖。边烤火边听大人们拉家常,讲故事,说些村庄里的事,开春的打算,有时候也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。牛屋的人越多,越热闹。如果是遇上雨雪天气,天寒地冻,牛屋里就会生火取暖,给牛加温,人也暖和,饲养员对冬季的牛照顾得可仔细了,每天给它们晒太阳,用大扫帚把牛身上扫得干干净净,清扫的时候牛闭着眼睛,一动不动,可享受了。

牛屋除了可以烤火取暖,还有一个吸引人的地方,那里是故事的天堂。几乎不怎么识字的农民,也渴望文化。有时,不知谁从哪里借来了一本书,这书往往是没有了书皮、卷了纸边的,纸张泛黄,有好多繁体字,字也是竖排的。一灯如豆,生产队的会计或是大队小学的代课老师吃力地、磕磕巴巴地读着,遇到生僻的字,就含糊地隔过去,大家一边烤火一边仔细地聆听,安静得很。就连吃饱了草料、喝足了水、卧下体息的牛们,反刍着,好似也听得入了迷。我记得在牛屋里听过《烈火金刚》《杨家将》《岳飞传》等,有的故事讲了若干遍了,翻新再讲,大家仍然听得津津有味。

时光飞逝,过去的岁月蹉跎却很温馨,村里的老牛屋,现在村里的年轻人没有见过,中年人也已印象模糊,只有一些老年人才能偶尔记起。暖暖的牛屋里写满回忆,久久难忘。

 

作者简介

沈益亮,江苏人,出生农家寒门,从教43载,副高五级。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,滨海县作家协会理事。江苏省教海探航“感动人物”。近年来偶发千字短文创作,既不浪费读者太多时间,尚能给诸位点滴启迪及对过往生活美好的回忆。愿岁月与文字相互交融,愿与爱好文学的您一路同行。

 

责任编辑:张国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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