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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小学的那些事

来源:中创文网 作者:晨晖 时间:2018-06-26

认识吴晓清是在秋季,学校开学的会议上。领导介绍刚分配来的新教师,当叫到吴晓清的名字时,她在自已的座位上站起来,然后向大家鞠躬。我看她转了360度后,微红着脸,满含羞涩的目光,不知是有意,还是无意的,落在我身上,我忍不住鼓励似的,向她点头微笑。

在我的记忆里,她是位小巧雅致的女教师,白白嫩嫩的脸蛋,整天挂在脸上的笑意,甜甜的很美,微微往上翘的嘴角,带着一点对世的不肖,还带着一点骨子里的傲慢。一双机灵的大眼睛,长在这张娃娃脸上,阳光又可爱,谁也看不到她发愁的样子。直到某个没有月亮的晚上,我无意中碰到一件事后,才知道她阳光背后的忧伤。

那天晚餐,我吃多了海鲜,肠胃过敏,晚上闹肚子。在厕所里大泄出来后,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,听到低低的哭泣。我以为哪位女生被谁欺负了,躲在教室里哭不敢回家,会不会想不开寻短见?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!我这人胆子比较大,当时也不怎么害怕,就顺着声音走过去,想看个究竟。

在教室的角落里传出男女的对话。我本想走开不予理会,在乡镇校园里,发生这些桃色事件多的是,不是某女教师和某男教师越轨,就是社会上的一对对不良份子翻墙而入,找到教室里来约会,何必管这些闲事呢?又觉得这声音比较熟悉,后来还是忍不住,贴近窗口偷听:

我们在一起真的不合适,”男的压低了声音,但还是听出带有磁性的味儿,中气十足,是本校的体育老师,他说,“我是家里的老大,下面还有弟妹,加上父母五人;住在一间两层高的平房里,父母是地道的农民,我妈身体又不好,常年吃中药。我又是个代课的,学校随时会走人,如果,我不当老师了,拿什么养活你啊?

再说,你的弟弟还在读高中,要你养他,考上大学后,还要一笔钱,我家这么穷,怕真的帮不上你的忙,还是找个经济条件比我好!对你和你弟都有好处!也该让你外公外婆享享福了。

这年头,外表啊,爱啊!都不重要,又不能当饭吃。不要哭了,被人看见以为我在欺负你呢!还好我们还没陷进去,要不我们都会漰溃,

因为在乎你,才不能害了你!你很年轻,前途无量,不能像我过一天算一天,以后我们真的不能再约会了。” 他似乎在压抑着自已的情绪。

“谁说没有陷进去啊?自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被吸引住了,你就是我心中的男神,现在,上课下课、走路吃饭,睡觉做梦,满脑子都是你这魔鬼的影子,我已经中邪了。”这声音听起来,不像委屈的样子,说得又快又急,脆脆的、嫩嫩的,对了,是吴晓清的声音,有点像在背台词,又有一点撒娇的味道,“你这人怎么这样没心没肺呢?虽然,我们还没生米煮成熟饭,但已把彼此放在心里了,怎么能说不约就不约呢?”

我听了有点想笑,躲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,好像时间静止了,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。真的没想到这教室里,谈情说爱的,竟是本校的老师。吴晓清老师,去年大学毕业,到本学校还不到一年,这么快就触电了?再说,体育老师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。身材高大,轮廓分明,浓眉大眼,虽然皮肤很黑,但很健美,鼓起的胸肌,发达的四肢,就像健美体操运动员,再加上乐观,幽默,女孩子不喜欢才怪呢!

本想再听听,接下去没声音了。可能忘乎所以了吧!我不想惊动他们,便悄悄的往后退,不想被横在路上的扫帚,绊了一下,弄出一点声音。我弯腰捡起来,随手把它放在一边,慌忙往宿舍走,事后,我笑自已比偷情的他们还害怕。这件事我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,再说,我又不是个搬弄是非的人,这些八卦消息,万一传不好掉,吃不了兜着走。

吴晓清真正走近我的是在秋天的一个晚上。

(学校放假了,校园里很安静,我为某刊物赶写一个短篇小说,在学校里多呆了几天。顺便说一句,住在学校里不走的,还有那些单身男女教师,比如吴晓清和体育教师)。

那天晚上十一点多了,小说修改完成,终于定稿了,非常满意,因而心情特好。这时有人敲门,我打开门看是吴晓清。她头发湿湿的紧贴在脸上,手里拿着一包很香的食物,看着我满脸微笑。

“陈老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!”她说,“我在街上的烧烤店里买的热鸡腿、羊肉串,回来时天正下着小雨,没带雨伞,头发都淋湿了。看你房间里灯还亮着,就冒昧的过来敲门,不会打扰你吧?”

“不会,不会,快进来吧!”我笑着说,随后,在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,递给她擦头发里的雨珠。

“陈老师,有酒吗?”她把手里的食物,放在办公桌上,接过毛巾一边擦一边问。我说:“有”。

“我就知道你有酒”。

为什么”?

大家都说你除了写东西就是对酒有兴趣了!”

“哈哈!真是难得的酒友!我这里还真的有酒。”我从床头柜里拿出几瓶二两半的手雷瓶酒,说,“我们就用瓶喝如何?”

她说:“可以啊!”

我打开一瓶45度的手雷瓶酒递给她,自已也打开一瓶。我们就着小酒瓶,小口小口地喝着,啃着鸡腿,嚼着羊肉串。半瓶酒下肚,她的话就多起来。我知道她今晚肯定有心事,就只管听她边伤感边说:

“陈老师,我知道你是个豪爽的人,善解人意,我们都很喜欢你,佩服你……”我微笑着没搭话。她接着又说:“你才是我可以说心理话的人了。”

既然如此信任我,你就说吧!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。”

“我跟颜一帆分手了,我知道你前个学期的某个晚上,看到我们在教室里的事,但你没说出来,我真的非常感激你。”

“为什么分手?”好像早就知道结果了,还是忍不住问。

她坐在我面前,目光空洞地盯着办功桌上的学生作业本,无意地转动着手里的玻璃小酒瓶,不时放在嘴边呷一小口,不知不觉,又喝了小半瓶,接下来说:

那个晚上,他在教室里跟我说的,家里有多穷,我不相信,以为他找借口,想离开我,直到今年夏季,他爸突然得了重病住院了,他到处借钱给他爸看病,他爸出院后,就有人到他家要钱了。这东拼西凑的三万块钱,凭他拿的这么点点工资,怎么还得掉啊?后来,他想出一个办法,白天上课,晚上到一家酒店打工,挣的钱是学校工资的三倍,这也没什么,他不该跟那个女老板好上了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我问她。

“是我的一个同学告诉我的”她说,“开始,我还不相信。你还记得我们学校,一个月前,参加县里体育比赛得第一的事吧?当天晚上,他和学校领导在酒店喝酒祝贺。我也想那天晚上为他庆祝一下。晚上十点多了,敲他房间的门没人应,同事告诉我,他还在那个打工的酒店里续酒。本来没什么,因听了那么多的风言风语,忍不住想突然冲过去,摸摸情况,也顺便让那个女老板知道,他有女朋友了。反正我们的事,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,我便毫不顾虑的找过去。

当我推开包厢的门,看见女老板举起酒杯,当着好多人的面,搂着他的脖子说:颜一帆老师祝贺你啊!还给他喂酒,我的肺差一点气爆了,就冲过去,把女老板推在一边,站在他面前喊道:颜一帆!你不是人!

还左右开弓,甩给他两个脆脆的耳光。他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。我的举动让自已也吓了一跳。他不但不生气,反而笑着说:打的好,我本来就不是人。我哭着转身的刹那,把他的话,一字不漏的全收进耳朵里了。从那以后,我们再也没有来往,见面也不打招呼,完全是个路人。其实,哪能说忘就忘呢?我们相恋三年多了。现在,他已经公开跟那个比他大五岁的酒店女老板同居了,听说,快要结婚了。”

突然想起吴晓清和颜一帆分手之前,早就有同事在背后悄悄议论开了,这是意料中的事。我看她瓶里的酒喝完了,在手里转圈玩,问她要不要再喝?她说:“再喝一瓶没事,有时候心里烦的时候,自已一个人也偷偷喝闷酒。再说,学校放假不用上课了,迟点睡也没事。”

我又开了一瓶递给她,她停了一会儿又说:“也许,他说的是对的,我现在就遇到一个难题了。”

什么难题?”我好奇地问。

“还不是钱的问题吗?”她说,“我弟弟今年考上大学,下半年要交学费和生活费,差不多要两万左右,这么多钱,我一下子怎么拿得出来呢?”

“你父母不管吗?”

她听了泪汪汪的告诉我:“我七岁时妈妈死了,死于一次意外事故,那年,我弟才一岁。后来,有了后妈,我姐弟俩就跟外婆过了。有时回家向后妈要粮食,她高兴时给我一小袋米,不高兴时,不管拿到什么,就用什么来打我,有一次我回家要粮食,后妈正在灶屋煮饭,也许刚跟我爸吵过架,心情不好,看到我二话不说,拿起烧红的火剪追赶我。我吓得一边哭喊一边跑,后妈还是不放过我,那时正是三月清明前后,南方稻田刚刚插上秧苗,水田间都是满满的水,我从自家的后门逃出来后,在田间的小堤岸上跑,不知摔倒了多少次,在水田里滚了一身的泥水,爬起来浑身是水,还是没命的跑。直到跑到另一个村子,跑到外婆家里。

后妈还想追到外婆家,被人拉回去了。当时我被吓得魂飞魄散,洗了澡换了衣服,躲在被窝里了,还浑身发抖。晚上,开始发烧了,外婆急得团团转,陪我一个晚上没睡觉。等我病好后,外婆再也不敢叫我去向后妈要粮食了。外公找村长去讲理,经两村的村长调解,每年到了秋季,粮食收成时,要我爸把粮食送到外婆家。后妈出于村里人的压力,也不敢反对,只好把粮食送到外婆家。

粮食问题决解了,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。那时,我已到读书的年龄了,学费该怎么办?外婆外公都七十多岁了,舅舅又是个残疾人,没有多少收入,他们从极其艰难的生活中,省下一点钱供我上学,我还算争气学习特优秀,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,高中毕业后就考上师范大学。在师范学校里你很难想像,我当过家教,给饭店洗刷过盘子,当过搬运工,利用课余时间给好几家刊物写稿子,还得过学校的补助金和奖学金。

我每天晚上只睡三、四个小时,每天的饭菜最多吃两块钱,你真的很难想像啊!我是怎么学习、怎么打工的,又是怎么为自已交学费又给弟弟交学费的。从小学到高中,弟弟的学费、我们的生活费(弟弟也在家找些活干)可以对付,但他今年考上大学了,一下子要我拿出两万多块钱,叫我怎么拿得出来呢?我就是把自己卖了,又能值多少钱呢?”

她的脸很红,但脑子还算是清醒,我劝她不要喝了,她说:“没事就是心里不舒服,其实,今晚有人劝我,把我自己卖给他,他给我弟弟交学费。”她说到这里已经醉意朦胧了。

“他妈的,”她说了一句粗鲁的话,然后把瓶里剩下的酒都灌了下去,看着自己手里的空酒瓶,停了一会儿,终于鼓起勇气说:

“一个老板,算是我妈娘家的长辈,我向他借钱。他约我今晚到宾馆里拿钱。我去了,接下来的事,真的使我从没想过,也从没碰到过的。真的难以想象,一个拥有千万家产的老板,企业家,有名的成功人物,帅气又高大,是个让青年小伙子崇拜的偶像,让女人有安全感的男人,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呢?

我敲开宾馆的一个单间的门时,他连忙来开门,比平时热情了许多。

他让我坐在沙发上,自已隔着茶几,坐在另一张的沙发上,他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的,在这之间,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,我想他可能在某个宴席刚出来吧?他看看我好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对我说:今晚,我钱没带来,朋友请客没时间到银行取了,但你放心,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帮你的。你弟真不容易啊,考了一所有名的大学,我们都为他高兴,也为你妈妈高兴(他提起我妈,不知为什么,我就想哭)。但现在一下子就要拿出两万多块钱,谁舍得呢?只有我舍得。我也觉得你也挺不容易的。”

我很感动地说:“叔叔,我应该谢谢您,当初我考上师范大学的时候,也是你帮助我交的学费,我姐弟俩以后会报答你的。”

他笑了笑说:“我不要你的报答,谁叫我喜欢你呢!从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,直到你慢慢长大。”

听了他的话,我心里咯嘚一下,血液直往脑门串,感觉脸也火辣辣的。他把手越过茶几握住我的手。我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,连声音也有点变了。他接着说:“请原谅我把话说得这样露骨,藏在我心里十几年了,我今天终于把它说出来了,心里也轻松多了。”

我想:他心里轻松了,而我的心却沉重了。

他慢慢的松开我的手,把手抽了回去,我才松了一口气。他的背往后靠,深深地陷在沙发里,一只手托着自已的下巴,突然陷入痛苦之中,回忆着说:“我有过真爱,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,就像小天使,走进我心里直到她去世二十几年了,还是牵挂着她的下代。”我看他那么难过,忍不住问他是怎样的一种爱。 

他抬起头来,看着朦胧的灯光说:记得小时候,那小女孩,喜欢头顶扎着两只彩色的蝴蝶结,两条小辫子垂在瘦弱的肩膀上,穿着蓝色的碎花连衣裙,白白静静的脸上,突闪着一双大眼睛,就像可爱的小仙女。真正走进我心里的,是她六岁那年,秋天的黄昏。

我们农村的孩子像平常一样忙里偷闲,在玩捉迷藏游戏。我和她俩躲藏在灌木丛里,很久了,没有小伙伴来找,也许,是我们藏的地方有点远,离开了他们的视线。周边除了虫鸣,静悄悄的,不远处又是一座古墓,阴森森的,我们都有点害怕了,这时有只田鼠吱吱叫着,在我们身边窜过,她吓得惊叫着,像受惊的小绵羊钻在我怀里。我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她,安慰她,叫她不用怕,田鼠如果再来,我就一手掐死它。她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,盯着我说,“张伟哥,我不怕了,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,我们就羸了是吗?”“是的!”我说。

从那一刻起,我就想她是我这生想找的人,这辈子一定要保护她。

那年我十岁,一直到我们谈婚论嫁的年龄。我到她家提亲,她家人不同意,硬是拆散我们,说什么我们同姓不能结婚。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,真正的原因是嫌我家里太穷了。那时我很痛苦,自杀的念头都有了。后来,我约她出来,叫她不要嫁人,等我出去挣了钱回来一定娶她,她也答应了,没想这一别就阴阳相隔,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
说是出去做生意,挣钱哪有那么容易啊!我这一出去就是五、六年,等我回来后,她早就嫁人了。她的婚姻不是很幸福,生了一男一女后死了,死于意外,我当时知道后差点晕倒。我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,爱上一个人就要一生一世,因为这种爱,直到现在还阴魂不散。

你该明白,我讲的是谁了吧?后来,我到你外婆家看到了你,你简直就是你妈小时候的翻版。后来慢慢长大,越来越像。我对你妈的爱是一辈子的,对你的爱是一点一滴滋生出来的。每次看到你就无法忘记过去,也应该感谢老天爷有了你,让我死去的爱复活了。现在,我把它说出来了,你不会取笑我吧?”我脑子一片空白地说:“不会。”

他终于话归正题,我该给我上半辈子做个了断了,我不能再藕断丝连了,要不我下半辈的日子该怎么过啊?你能做我的好朋友们吗?是最好最好的女朋友。他怕我听不懂又补充说,我的朋友比较多,像你这样的朋友可没有,你能答应我吗?我可以帮你弟弟交四年的费用,你以后出嫁,我还可以给你赔嫁一间套房。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,你很喜欢他,在经济上我还可以帮助他,你考虑考虑吧!”

我心里很难过,他为什么提出这个条件呢?他在我心里的高大形像,就像一座宝塔轰隆倒塌了。他到底是为一种爱而无法自拔,还是被男人好色的欲念冲昏了头?他说完以后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我也在慢慢地品茶。我们都陷入了沉默,我慢慢地回忆起来,在我妈妈去世后,他经常到外婆家给我们送东西,我问过外婆他是谁?好像听外婆说过,他年轻时追求过我妈。我问,后来为什么没跟他结婚?外婆说,因为你妈和那位叔叔是同姓,也就是说,八代以前,他们是同个祖宗。再说,他比你外公还长一辈,我们村的风俗很在乎这些礼节的,所以你外公坚决反对,他们只好分手了,”她说到这里停了很久。

我忍不住又问:“你答应了吗?”

她说:“没有!我走出那宾馆之前,怕自已尴尬,也看在他曾经帮助过我姐弟俩的份上,不想让他难堪,只好说:让我考虑一下。”

他说:“好吧!我不会逼一个不愿意跟我合作的人。”

“我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出那个宾馆的,一个仪表堂堂,我要叫外曾祖的人,五十出头的长辈,怎么说得出口,这种交易呢?说他酒喝多了,又不像醉的样子。”她说,“反过来站在他的位置想想,他这辈子也够可怜的,事业成功了,在爱情上,在和我妈的初恋中竟走不出来,还想在初恋的后代,我的身上延续这种爱,你说可能吗?如果我妈在天之灵知道了,她会羞愧自已当初怎么会爱上这种人。”

“如果说二十多年过去了,他还在为死去的人留着初恋的情结,他还真是这世上难得的情种了。”我说,“如果想在恋人的下代延续这份感情,那就是变态了,还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。”

“我家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来了,而且,我现在也有一份固定的收入,不应该走到这一步吧?你说是吧!陈老师?”她说,“只有你能帮我的忙了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

“这确实是一笔大数目啊!”我想了想说:“这样吧!我现在手头确实有两万多块钱,要购买房子付定金的,买哪里还没确定,先给你弟交学费吧!我再帮你拉些同事搭股会钱,你做会首,到时,你收了会钱还我就是了。”  

“陈老师,真的谢谢你,你真是我的大恩人,不知以后该怎样还你这份人情!”她听了我的话哭着说,“我知道你会帮我的,我在走出那个宾馆后,在街上走了很久,也想了很多,想到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。终于想出了办法,买了这些下酒的东西,再要我买酒,我真的没钱了。”

“别这样说,”我说,“同事有困难应该帮忙的。”

“像你这样乐意帮助人的人不多了,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姐吧!”她拉着我的手哭着说:“你真的就像我的亲姐姐,其实,我外婆姓陈,我妈如果跟我外婆姓,我也跟我妈姓,也就姓陈了。”我听了轻轻笑着。

她看着我的微笑,为了自已硬扯上跟我同姓,也有点不好意思了,说: “从我认识你以后,就觉得你性格挻好的,为人豪爽,又亲切,让人有八百年前就认识的感觉,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,我好想跟你交朋友。”我看她真的醉了,说话舌头都打结了,就说:

我也觉得你顶可爱的,为人随和,就像我的妹妹,这事作为姐姐,应该义不容辞地帮忙吧!”

她开心地笑了,我把最后一个鸡腿塞在她手里,说,“看你没怎么吃,把这鸡腿吃了吧!我把瓶里的酒喝了睡觉吧!”

我就着鸡腿羊肉串,把瓶里剩下的酒,慢慢地喝完了。她的鸡腿也吃完了。

我呢?因为顺利的完成稿子,有人赔我喝酒,就喝得尽兴。她呢?是因为她弟的事情解决了,所以喝得也很开心。不知不觉,俩人两瓶二两半的酒下肚后,我没什么反应,但她却不行了,看她那憔悴的样子,估计这段时间,她正经受着失恋的痛苦,加上弟弟的学费的事,真是操碎了心!她有点不胜酒力了,当站起来时,身子摇晃了一下,又坐下来趴在办公桌上。我把她扶到床上,她就开始吐了,我连忙为她拿脸盆,拿湿毛巾帮她擦脸,又忙碌着打扫房间,看她吐出来的秽物,也差一点要吐了。

我连忙打开窗户,站在窗户旁,大口地吸呼着。直到房间里酒气,臭味散尽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,也该睡觉了,便躺在她身边,听到她一直在说梦话:不是喊她妈,就是喊她男朋友的名字,有时,也叫她弟弟的名字,还说什么这是名人说的,面包会有的,幸福,也会来的……,折腾了好一会儿,才渐渐地安静了,沉睡了,婴孩似的脸蛋,眼角还挂着泪花!我不禁感慨!生活啊!还真难为她了。我关了灯,在她断断续续的梦呓里沉沉入睡!

责任编辑:邓 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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